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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   新華社拉薩11月10日電(記房屋貸款者 張曉華、李柯勇、楊三軍)西藏,世界屋脊,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。
      內地盛夏時,在情趣用品西藏海拔最高的邊防站,還能用凍得梆硬的雞蛋砸核桃。
      這裡的官兵最愛巡邏,因為巡邏才可能看到建築設計新發芽的小草。
      趴在地上使勁兒聞一口草香,再抬頭時新成屋,他們一臉的陶醉:“這就是春天的味道!”
      西藏,一個特別的地方;扎根西藏的,是一網站優化群特別的人。
      數十年前,為使西藏各族人民從黑暗走向光明,老一輩進藏工作者用鮮血鑄就“老西藏精神”。
      進入新世紀,在這個價值多元、充滿誘惑的時代,在西藏有一群人堅守著精神高地:耐得住寂寞,忍得住艱辛,因信仰而忠誠,因使命而開拓,因責任而擔當,甚至要付出生命代價。
      --這,就是西藏新一代共產黨人群體。在他們身上,融入新時代內涵的“新西藏精神”呼之欲出。
     
      這是一份沉重的名單--
      強秋、金淑萍、張宇、李江龍、李芬玉、次仁……他們身份各異,或是長期在藏的內地幹部,或是西藏本地幹部,或是援藏幹部,卻有一個共同點:都是共產黨員。另一個共同點是,都在2012年因公殉職。
      原因並不複雜,或在高寒缺氧環境中突發疾病,或在艱險道路上遭遇意外。一句話,死於高原惡劣的生存條件。
      已進藏16年的阿裡地區普蘭縣發改委主任曹志坦言:“每次回內地休假與家人告別,都帶著訣別的心情。”
      談到新時期西藏共產黨員的共性,記者採訪的許多人不約而同提出一點:特別講政治、講忠誠。在西藏,維護祖國統一和領土完整就是最大的政治。為了這一崇高使命,黨員幹部付出了艱辛的努力。
      只有29人的玉麥是中國人口最少的鄉,8名黨政幹部輪流守護著中印邊境1987平方公里的國土。每年8個月大雪封山,吃到新鮮蔬菜成為奢望,更難忍受的是無盡的孤獨。
      每次換班都是一次死亡邊緣的掙扎。要徒步10多個小時,翻越海拔5200多米的雪山。積雪深兩三米,隨處可能遭遇滅頂之災。連馬都累得躺在地下喘氣,他們一手牽著韁繩,一手扒著雪爬行。
      為什麼不離開?
      鄉長達瓦說:“不能走啊。這是我們的國土,玉麥每一個人都是祖國的坐標。”
      在西藏長達4000多公里的邊境線上,數不清的黨員幹部就這樣默默堅守。
      辛酸故事不知有多少--
      新娘嚴陶兩次籌備婚禮,均因在山南邊防支隊執行任務的新郎脫不開身而推遲。
      日喀則地區公安處副處長王景成汽車拋錨,在亞東邊境的嚴寒荒原上徹夜跋涉,最後體力透支幾近極限,眼前出現妻子女兒的幻影。就靠親情的支撐,才死裡逃生。
      海拔4500米以上的地方寸草不生。一名邊境幹部終於有機會走下高原,那天他看到了樹,竟抱著大樹放聲痛哭……
      張宇,陝西援藏幹部、阿裡地區噶爾縣原縣委書記。2012年初父親去世,他帶著遺像匆匆返藏,輕聲說:“爸,您活著的時候沒來過西藏,現在帶您到兒子工作的地方看看。”
      誰料到,半年後的8月22日,同事叫張宇吃早飯,卻見他倒在了宿舍門口。
      年僅44歲的張宇死於積勞成疾引發的急性心梗。翻看他人生最後十天的工作日誌,每一天都排得滿滿的:談項目、籌備人工種草現場會、調研高效設施農業、檢查國道沿線環境治理、慶賀藏族學生考上大學……
      他說過:“我們要加快發展,讓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……”
      出殯那天,噶爾縣花圈脫銷,許多幹部群眾流著熱淚,自己動手編花籃。出租車司機自發停下車,齊聲鳴笛,為這位改變了噶爾“臟、亂、差”面貌的縣委書記送行……
      因痛風拄著雙拐的書記,心臟畸形肥大的鄉長,尿酸、血壓、血糖、血脂均不正常的幹事……採訪中,記者不知見過多少身患高原綜合症的黨員幹部。
      人們都說西藏美,雪山大河,藍天白雲,美得動人心魄。可是常人怎麼想象得到,守護這片美麗國土的人,每日卻在挑戰生存的極限。
      在這裡,一場普通的感冒都可能致命。在藏工作10年以上的人,基本上都會發生臟腑器質性病變。同樣痛苦的還有親情的缺失。
      在市場經濟時代,選擇西藏的人常被看成“傻子”。對比內地優越的環境、條件、待遇,他們不是沒有羡慕、抱怨、牢騷。
      然而,只要上級組織一紙調令下達,他們便從五湖四海趕來了;只要聽到祖國和人民的召喚,每個人都絕無二話:“因為我是共產黨員。”
      
      身材魁偉,面龐粗黑,嗓音低沉深厚,站在記者面前的藏族大漢孫寶祥當曲水縣縣長已經7年了。
      2006年,他一上任就去走訪村民。在一戶黑乎乎的小屋裡,看見一個生病的老人,端上來的是清茶,而不是酥油茶。去廚房看看,糌粑罐眼看就要見底了。
      惡劣的自然條件、落後的生產力水平擺在面前,西藏如何實現跨越式發展?孫寶祥認為,唯有開拓創新、攻堅克難。
      曲水是個傳統的農業縣。孫寶祥分析,這裡海拔高、氣候差,守著一畝三分地,難以大幅增加百姓收入,只能另闢蹊徑。他力推曲水成立了西藏最早的縣級工業園區之一--雅江工業園。
      一無資源,二無經驗,還要保護脆弱的生態環境,難度可想而知。可孫寶祥從來不是一個輕易服輸的人。他帶隊招商引資,一次次失敗,一次次重來,靠“最真的誠意和最厚的臉皮”打動企業家。
      2010年夏天一個深夜,一場山洪危及工業園區。孫寶祥火速趕到,汽車陷進水坑,他推開車門跳進了齊腰深的積水,在雷電交加和傾盆大雨之下指揮搶險,一片混亂的現場很快穩定下來。
      就靠一股子雷厲風行的精神,7年間,曲水縣財政收入翻了10倍,全縣農牧民人均純收入翻了10倍。
      新世紀以來,西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背後是一場以現代化為取向的大規模開拓創新實踐。
      從基礎設施改善到農牧民增收,從特色產業培育到經濟總量連破百億元大關,從傳統文化弘揚到教育、醫療、養老事業的進步,一點一滴都凝結著西藏黨員幹部的心血和汗水。
      羅瑜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村莊--浪卡子縣普瑪江塘鄉查布村的黨支部書記,他為地處海拔5500米的村裡修路而奔波。有一次,喉嚨一癢,一口血噴了出來,卻仍不退縮。他說:“大部分鄉親連縣城都沒去過,我希望他們能看一看外面的世界。”
      2001年秋天,二三十個人在拉薩西南郊一片亂石荒灘上安營扎寨。他們連食堂都沒有,大家輪流做飯。12年創業,艱辛備嘗。如今,這片以“拉薩經濟技術開發區”聞名遐邇的新城區,已成為帶動西藏新型工業化、城市化的強勁引擎。
      讓一塊剛擺脫封建農奴制50多年的土地快速步入現代文明,堪稱舉世罕見的創舉,參與其中的每個人都是前無古人的開拓者。
      創新,需要膽識、勇氣、毅力,更需要智慧。
      大棚蔬菜剛剛推廣時,不少農牧民拒絕接受:“人是吃糌粑和肉的,怎麼能和牛羊一樣吃‘草’呢?”
      白朗縣巴扎鄉彭倉村村支書邊巴頓珠有“高招”。他和村裡的黨員帶頭承包大棚,年底賺了錢,他們在大街上公開數鈔票,從村東數到村西,從村南數到村北。
      第二年,村民紛紛主動申請承包大棚,彭倉村成了全縣第一個萬元村。
      “青稞脫了皮,做的糌粑才會香。”這是農牧民常說的一句話。
      正是靠著“脫一層皮”的苦幹精神,靠著除舊佈新的改革銳氣,西藏黨員幹部不斷開闢出跨越式發展的新天地。
      現代意義上的創新,新視野、新理念往往比金錢更可貴。
      扎紅掛彩,額纏哈達,耕牛、農民在地頭精神抖擻地站成一排。一聲令下,群牛奮發,黃塵滾滾,四周男女老幼歡呼吶喊,吉祥的桑煙瀰漫田野……
      --2010年,白朗縣農村一年一度的春耕儀式,讓縣委書記李季孝看得如醉如痴。轉過身來,李季孝卻陷入了深思。
      作為傳統文化,這種傳承千年的民俗理應保護;作為農業生產,“二牛抬杠”的耕作方式實在太原始了。
      李季孝帶領當地幹部,嘗試大面積推進農牧業現代化。
      3年間,白朗的產業形態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改觀:引進現代化農機具,成倍提升春種秋收效率;綠色蔬菜遠銷尼泊爾;曾經廉價的糌粑成為廣受追捧的高端營養品;牛羊開始集約化養殖……
      大量農牧民擺脫了土地的束縛,走向附加值更高的產業,腰包迅速鼓了起來。白朗成為西藏第一個農機示範縣、第一個國家級農業科技示範區。
      與現代對接,必然要打破當地群眾祖祖輩輩習以為常的高原農業傳統,談何容易?李季孝曾一個月瘦掉20斤,曾在現場會上突然休克。
      記者問,為什麼這麼拼命?
      他回答:“為了西藏的跨越式發展和長治久安,我們必須努力作為,才無愧於黨和祖國,無愧於黨性和良心。”
      一分耕耘,一分收穫。
      2011年5月,經過200多個日夜的努力,白朗試種成功西藏第一批櫻桃樹。摘一顆櫻桃入口,酸甜清香沁上舌尖,李季孝喜極而泣……
      
      李素芝的辦公室里堆滿了錦旗和哈達。這位西藏軍區總醫院院長、西藏軍區副司令員,被西藏老百姓親切地稱為“門巴(藏語:醫生)將軍”。
      1978年,李素芝剛調到西藏軍區總醫院時,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18歲藏族姑娘卓瑪的去世,讓他久久不能釋懷,“那雙美麗而絕望的眼睛,至今仍時常閃現在我的面前。”
      之後的大規模病例普查結果更令人揪心:西藏高原先心病發病率是內地的2至3倍,而在海拔3500米以上地區做心臟手術,全世界尚無先例。
      李素芝連續20年艱苦攻堅。在豐富的技術數據和臨床經驗積累下,他決心勇闖高原醫學“禁區”。
      無影燈打亮,一顆鮮紅的心臟搏動在手術臺上。右手執刀,李素芝神情凝重。這是2000年11月10日,在海拔近3700米的拉薩,世界首例高原淺低溫心臟不停跳心內直視手術即將開始。
      沒有人能保證成功。一旦失敗,李素芝將面對的不僅是醫學上的挫折,而且註定會陷入終生自責,因為躺在面前的患者,是他的侄女瑩瑩。他也曾猶豫糾結,但是家人的理解增添了他的信心和勇氣。
      帶著沉重的使命和期待,李素芝一刀划下。
      這一刀,劃破了國外專家“海拔3500米以上不能做先心病手術”的斷言,給雪域高原帶來了福音。手術成功的消息傳出,震動世界醫學界。
      李素芝說,醫生是黨和農牧民之間的天然橋梁。經他倡議,總醫院黨委毅然決定,所有困難群眾免費就醫。10餘年來,總醫院僅先心病手術就為西藏群眾免費達9000多萬元。而醫院內部則勒緊腰帶過日子,節約、節約再節約。
      特別能擔當,體現的是西藏共產黨員以天下為己任的大愛情懷。
      2011年,西藏自治區黨委根據區情,在全區啟動創先爭優強基礎惠民生活動、加強和創新寺廟管理兩項重點工作。這是西藏和平解放以來規模最大、人數最多、時間最長、覆蓋面最廣的幹部下基層活動。
      兩年多來,全區先後選派4萬多名幹部入駐全區5459個村,與農牧區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,聽民意、解民憂、幫民富;先後派出近萬名幹部入駐全區1700多座寺廟和宗教活動場所,實施一系列利寺惠僧舉措。
      事實勝於雄辯。4萬多名幹部“接地氣”,夯實了基層基礎,融洽了黨群、乾群關係,確保了大局和諧穩定,贏得了民心。
     
      1951年,阿裡荒原,新疆進藏先遣連行軍途中。
      掉隊戰士楊天仁凍餓昏倒,被牧民救了。蘇醒後,他死活不住帳篷,只睡羊圈,因為部隊有紀律:不得侵犯民宅。
      歸隊前,他留下兩塊銀元。那不僅是他唯一的財富,還是他母親的賣身錢。楊天仁自幼討飯流浪,幾次差點餓死,都沒捨得花掉母親這最後一點紀念,只因嚴守“不拿百姓一針一線”的紀律。
      記者在阿裡採訪時,時任札達縣委書記的李建華講起這個故事,淚濕衣襟。
      半個多世紀前,老一輩進藏黨員幹部胸懷堅定的信仰、神聖的使命感和強烈的愛國情懷,扎根邊疆,扶危濟困,和西藏各族群眾結下了深厚情誼。
      今天,“老西藏精神”已成一種精神基因,融入了西藏黨員幹部的血脈。孔繁森、祁愛群、李素芝、強秋、次仁、彭燕……在一代又一代西藏英模身上,這種基因生根發芽,傳承不息。
      2012年3月18日,嘉黎縣委組織部副部長、忠義村駐村幹部李芬玉和鄉親們一起修水渠。
      同事發現,她彎腰用鍬把緊緊頂著胃部,豆大的汗珠從蠟黃的臉上往下掉。
      同事很擔心: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      “沒事。”李芬玉低聲說,“不能讓鄉親們看到,影響不好。”
      同事勸她趕快請假到醫院看看,李芬玉再次選擇了堅守。
      她不是沒有時間。偶爾回縣城辦事,她給鄉親買了體育用品,給村裡的孩子們買來糖果、衣物、文具,就是沒抽空去檢查一下自己日益嚴重的胃病。
      一周後,病痛再次發作,她猝然離世。
      李芬玉去世那天,她丈夫緊咬牙關,一滴淚也沒有,一整天抱著她的遺體,誰也不讓碰。
      全村群眾自發點起了酥油燈為她祈禱。她救助的低保戶、她談過心的村支書、和她一起勞動過的小伙子們,都哭了。
      最傷心的是白瑪旺傑。這個常年在山裡放豬的老人,曾被全村當作“啞巴”。只有李芬玉註意到,老人耳朵沒有全聾,應該不是聾啞人,也許是缺乏與人溝通吧。
      從此,李芬玉沒事就找老人聊天,還給他買新衣服和日常用品。
      幾個月後,老人嘴裡突然冒出一個詞:“謝謝!”全村震動!
      聽到李芬玉去世的噩耗,老人的眼淚擦乾又淌出來,怎麼也止不住。他豎起大拇指,用依然不太連貫的話念叨個不停……
      當年,“老西藏”們與老百姓同吃、同住、同勞動,贏得了各族群眾的信任和尊重。如今,新一代黨員幹部繼續扎根基層,艱苦奮鬥,和群眾打成一片。
      比如縣查曲鄉多托村駐村工作隊進村第一天,許多村民趕來看熱鬧,卻沒一個伸手幫助卸車。工作隊隊長萬嘉反省:群眾感情疏遠,問題出在幹部身上。
      百姓心中有桿秤。你說什麼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做了什麼。
      大雪天,工作隊員同村民一起修路。村裡用電不便,工作隊用太陽能設備,24小時為村民提供手機充電等服務。民兵夜間巡邏,工作隊提前做好飯菜招待巡邏隊員……
      不到3個月,村民的態度發生了180度大轉變:有困難,主動跟工作隊說;逢年過節,搶著請工作隊員去家裡吃飯;駐村結束時,全村人來歡送,一條又一條潔白的哈達幾乎把隊員們埋了起來。
      你掏給群眾一顆真心,群眾就會把你捧在手心。
      在與群眾的交往中,年輕的黨員幹部們在不斷地感悟和成長。
      次仁白珍和東達拉姆,安多縣機關兩個“80後”女幹部。她們冬天進駐瑪曲鄉二村時,住的是漏風的土坯房,燒著牛糞爐還凍得臉頰生疼。每天要走幾百米到小溪邊鑿冰取水,一遍遍過濾掉牛糞渣才能喝。一次,住處還遭到了棕熊的洗劫:窗框被掰開,大門也不見了,乾糧糟蹋了大半,剩下的被撒上了熊尿。
      駐村幾個月,這兩個城裡長大的女娃迅速成熟起來。
      “比以前堅強多了。還學會了珍惜,珍惜身邊的人,珍惜現在的生活。”次仁白珍說。
      “和老百姓交朋友,心裡那麼敞亮,那麼踏實,就像種子回到了泥土裡。”東達拉姆說。
      在黨員幹部感召下,西藏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加入中國共產黨。
      林芝縣米瑞鄉色果拉村,全村36戶村民中,除了兩個五保戶外,戶戶有黨員。
      談到入黨動機,漢語不太流利的新黨員索朗次仁說了六個字:“跟黨走,有奔頭。”
      記者在採訪中看到,以艱苦奮鬥為核心的“老西藏精神”鼓勵著全區各族幹部群眾鬥志,而新世紀西藏共產黨人群體之中孕育生成的“新西藏精神”,正在各族百姓心中樹起一座新的豐碑。
      珠峰屹立,雅江奔騰。
      在世界屋脊之上,一棵棵精神之樹櫛風沐雨,蔚然成林。(參與採寫記者薛文獻、楊步月、邊巴次仁、文濤)  (原標題:精神高地聳立世界屋脊-新時代西藏共產黨人風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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